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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母-2

“這是我的職責。”魁哥又問:“你是單身一人?沒有男朋友?”對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她頓然臉紅耳熱,一臉茫然。
  
  “在公司裏如果有什麼意外事件發生不必害怕。可是你一個弱女子孤零零一人在外頭住,如果有什麼冬瓜豆腐的,誰來相助?”魁哥坦然而說,她緘默不語。“公司的同事們都說,像你這樣標緻的小姐,既無不良嗜好又很規矩,在整個休閒娛樂場所裏是絕無僅有的。”她羞澀低頭,滿臉潮紅。“不妨對你說,我曾有位同居女友,但已分手年餘了,你願意和我一起過嗎?”她心跳如鼓聲,不知是驚還是喜。“因為我需要有真正屬於自已的家,你是我理想的對象。”
  
  “魁哥,你應該知道我的過去和現在是做什麼的。”她惆悵說。
  
  “怎會不知道?如果你確實願意和我一起過,首要的條件就是即刻離開這行業,並且從此不再踏足這行業,因為我太瞭解這行業。過去的事不必說了,但從現在開始,我的女人絕不允許任何男人動她一根毫毛。”她從未想過要和一個男人誠心誠意一起生活,也從未感受過從一個男人身上得到溫馨和關懷,霎時內心深處宛若注入了絲絲的甘露,甜甜蜜蜜的。她向他掠出靦腆的笑容,笑容似笑又似哭,似哭又似笑。“今天你就搬到我的住處,那是公司宿舍,兩房兩廳,應有盡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她和魁哥雖是同居關係,但是他倆儼如一對恩愛夫妻。儘管她的生活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然而花前月下的溫馨令她感到仿如生活在蜜露中。不過,有時她又會神經質地惶惶不可終日,她很擔憂魁哥在龍蛇混雜的場所裏打滾會有不測的事件發生。
  
  “魁哥,你為什麼要在這行業裏當保安經理呢?不能幹別的嗎?”
  
  “你以為我很喜歡這行業?實際上我是很不得已的。”魁哥長長地歎了一聲,“我除了只有‘散打冠軍’這一技之長外,別無所長,我不幹這行能幹什麼呢?”
  
  “我很怕你會招人算計。”
  
  “招人算計?”魁哥擁摟她,暢然大笑,“我大吼一聲就足以令那些狗男女們聞風喪膽,我怎會害怕招人算計?”
  
  “你別打人了,更不要打死人,會吃官司的。”
  
  “我怎會無緣無故打人?對付無理取鬧的無賴是我的職責嘛。”魁哥饒有興致又說:“我得到很有江湖地位的趙大發先生的支持,準備和幾個哥兒們合股搞高檔次的豪華俱樂部自已當老闆。”他意興盎然,“當我攢到足夠的錢後便離開這行業,回老家做正當生意,安安寧寧過日子。你看怎樣?”
  
  “我完全支持你,”她喜不自勝,“我有三萬元,我也要入股。”
  
  “區區三萬元也要入股?”魁哥怪趣地笑了起來,“不行的,那是你的點滴血汗錢。”但她一再堅持令魁哥無可奈何,啞然失笑。
  
  她知道魁哥人緣廣並且認識很多老闆級的人物,她要求他給她找個工作,那怕當個清潔工也無所謂,因為她天天在家無所事事實在太無聊。魁哥不同意她便和他扭計,魁哥被她弄得不勝其煩惟有同意了。魁哥給她找了間貿易行寫字樓助理文員的工作令她欣喜萬分。雖然工資只有區區的七百元,和她過去的收入形如雞肋,但她很滿足並且很開心。因為她的工作不過是搞搞衛生,聽聽電話,收發信件,複印傳真,抄抄寫寫而已,她完全能勝任。另外,由於魁哥曾為貿易行老闆擺平過某件事,因此她很受老闆的尊重。
  
  她又有煩惱了,一次不設防和大意,她又懷孕了。在憂憂鬱鬱中她又怪起她那不爭氣總給她帶來負累的肚皮。她被港商包起時曾第二次墮胎,現在怎麼辦呢?她想了又想,還是做掉吧。
  
  “你都做掉兩個了,怎可以無休止做下去?”魁哥驚訝說。
  
  “有什麼奇怪的?做掉四,五個的大有人在。”她若無其事說。
  
  “不行,生下來,我也該做爸爸了。”
  
  她又想了又想,她現在是快二十九歲的女人了。她媽媽在她這個年紀時已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而她是七歲的女童。現在條件完全許可,魁哥為什麼不該做爸爸呢?她為什麼不該做媽媽呢?想到這裏,內心驀然有恍若“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而陶醉於有個可愛寶寶的三囗之家的幸福又溫馨的小家庭的歡樂中,雀躍不已。
  
  魁哥和一位同事到澳門考察業務去了,說是三天就回來,可是己八天了總沒他的音訊令她心焦如焚。她問公司,公司不僅一無所知反而要她一旦知道魁哥的音訊務必火速告知公司更令她焦慮得如坐針毯。一天天過去了,某天深夜裏,她終於在昏昏迷迷的睡夢中被魁哥的來電驚醒,他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打來的。
  
  “我為籌集搞俱樂部的資金把公司的款項在澳門的賭場虧空掉了,惟有一走了之。我在南美洲的某地,切記,不要對任何人講我的下落。別等我了,好自為之。”她還沒說上一句話,魁哥把電話掛斷了。
  
  晴天霹靂的不測消息頓時令她肝膽俱裂而暈了過去。她淚水滂沱,悽愴哀歎,“魁哥啊,我們現在已有個溫馨的小家庭,你就快為人父了,你為什麼要不顧一切鋌而走險呢?……”她抽泣呢喃,“我孤零零一個人,還有肚裏的小東西,我該怎辦呢?……”夜深人靜,她佇立窗前心力交瘁對著窗外萬籟俱寂的蒼天癡望,“我的人生歷程為什麼會如此坎坷?我的命運為什麼會如此多舛?……”她悵然雙掌合十,閉目禱念,“上天有靈,保佑我的魁哥平平安安回來吧。他雖是個莽漢,但他是個心直善良的人,我不能沒有他。”
  
  魁哥下落不明,她也失去了貿易行的工作,真是禍不單行。她被迫遷出公司宿舍租了間只有十平米的陰暗小房。她天天撫摸逐漸日大既不爭氣又帶來負累的肚皮悲啼,“孩子,我本來就不想要你的,但是把你搞出來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你爸要你。可是他現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顧不了我們,而媽又僅能勉強糊口,媽怎能養活你呢?別怪媽冷酷無情,媽還得把你趕快清理出去,否則我們將難以生存。”她再次墮胎,這是第三次了。
  
  她默默孤身慘澹生活,經濟拮据,窮困潦倒。一年來,她天天盼望魁哥能回來,但杳無音信。她不給父母寄錢了,也不給他們去信了。雖然父母的生活一定很艱難,但他們那會知道現在的她就宛若街上要飯的乞丐了。
  
  她做過酒樓的雜工,速食店的清潔工,雜貨店的售貨員,幫人賣影音碟等,只要能糊口的,她都做,可是這些工都做不長。最後她在小飯館做招待員兼雜工還不到兩個月竟被黑囗黑面的老闆娘無端端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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